2011.05.31 在即将迎来儿童节的时候,康熙来了播出了一集,题目叫“李敖来了”。
对于李大师的这次到来,新闻界早有消息传出说李敖要在康熙中对峙小S,上演一场五集的争论大戏!我本人是很期待的。倒不是期待李敖和小S的对骂,我只是单纯的期待李敖本人而已。因为有他的地方就少不了欢愉振奋式的学术,少不了激情凛冽式的深思,少不了文库典籍式的引证。这些不仅在大陆是少有的,即便是在台湾,也无疑是独特的,是唯李大师所不能的。因而我满心期待着他那也许是狂烁古今的康熙五集大战!
结果只有一集。节目上也没吵起来个啥。小S挺毕恭毕敬的像个小媳妇一样。。。李大师也没有了往日那种飞扬跋扈。节目内容也没有完全围绕什么争执展开,节奏也不温不火,话语也不咸不淡。总的来说是挺平和挺普通的一集。没什么料可爆的。让人觉得李敖没来。
假如单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写这篇了。
这一集的前半段,李敖点破说你们康熙都不请我来,所以我没事干,写了三本书,告了小S,为了你们请我来。然后互相简单说了说。说的过程中康永和李敖互出资料,互引文段。引文段的过程中引出了李敖的真正目的以及真正让我觉得既感同身受又无比赞同的一件事。且让我慢慢道来。
李敖拿出蔡康永写的《痛快日记》,给蔡康永说:“这里面讲蔡康永说:‘主持过的电视节目有:《翻书王》,感谢张小燕;有《真情指数》,感谢葛福鸿;有《台北黑眼圈》,感谢王伟忠。’你从来没有感谢过我!”康永说:“我为什么要感谢你啊?”
“因为我是个启蒙者!你在你书里谈到我是个启蒙者。”
康永突然站起来转身去拿东西并说:“你有文件我也有文件。”
拿了文件坐下后接着说道:“你知道么,李敖先生反正一直觉得娱乐版的记者很好耍,所以他讲什么话大家都趋之若鹜,就一直登在头版。我后来觉得呢如果一直让记者在我们两个之间传话对我们两方都不是公平的事情。所以我在我的微博上啊写了一个正式的内容,这是我真正想对李敖先生所说的话。……这是在五月二十号的两点,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所发布的。那它说:‘台湾社会民智渐开的过程中,李敖先生曾振聋发聩。很多人受他影响,从此对于混蛋之事多所警惕。这是我记得他的依据。我很想保持这样的记忆。因为对于任何的社会来说,民智得以渐开都是何等美好而珍贵的事。即是到了最近,我还是想要继续以我的方式记得李敖二字所代表的珍贵意义。这不只是为了谁,而是为了我所在乎的事。’”
然后李敖表示说确实看过这段话。康永说:“这是我对你的感谢啊!”李敖说:“可是这是五月二十号的事情。这以前你没有对我冷言冷语么?”然后又要念《痛快日记》。
“为什么不崇拜武松?蔡康永为什么不崇拜《水浒传》里面杀潘金莲,杀西门庆的武松。蔡康永说:‘因为武松做的事情都是他家里面的事情。’自家的事,‘武松对不正义的事情,没有显露什么反应。’对人间的不正义他没有什么反应。涉及家里的事情他有反应了。‘他对整个国家机器是没有意见的。’蔡康永很敏锐的看出来,武松我们以为他是英雄,事实上呢,他只管他家里面的事,不敢管世界上(社会上)面没有正义的事情。我认为……”
这时候李敖手里的稿子突然掉了,然后小S帮他拣,蔡康永顺手接过来。开了几句玩笑后蔡康永说:“这篇很值得讲啊,骂电视节目的。……”然后李敖接过来稿子并说:“我今天一定要把你们纠正好。”然后开始念那篇:“蔡康永说找深度,‘亲爱的宝宝,听说有人在电视里面找深度,我好诧异。电视很方便,但很肤浅。在电视里面找深度,太看得起电视了。太看不起电视没有出现以前的文明史了。’”蔡康永插了句“讲得好不好?!讲的很好吧?!”李敖说:“好,你听我讲完。‘何苦看电视找深度啊?问什么不去看书呢?’”蔡康永又插了句:“讲的多好!!你看!”李敖说:“你说的对的!看李敖为什么不看书呢?”
康永:“对啊!”
李敖:“看他上那些烂节目干什么呢”
小S怒气冲冲的说:“那你干嘛一直上我们节目啊!”
李敖说:“今天我跟你讲,是有原因的。就是我反对这句话!我认为电视里面可以有深度!”
康永:“在哪里?”
李敖:“有待于蔡康永跟小S表现出来!”
康永:“啊?你把我们拱到那个位置干嘛?!你想坐自己坐!”
李敖:“把你们推上去,你们逃避了社会责任!你们抢到了,或者得到了这么好的媒体,这么红火的媒体在海峡两岸。结果整天你们在节目里面,吃喝玩乐穿衣服!讽刺别人,挖苦别人,打屁!糟蹋了你们的才华”
小S:“现在是在骂我们吗?”
李敖指着小S:“糟蹋了那个小脸蛋!”
小S闹了一句后康永说:“好好,镇定一下,听一下大哥的指正。”
李敖继续:“糟蹋了这个小脸蛋。这么漂亮的人,这么聪明的人。”
康永插到:“你要公平一点,你上过很多我主持的读书节目都,收视率都很低啊!都无疾而终啊!”
李敖:“可是你现在高了以后,你应该闻鼓鼙而思将帅。”
小S举手道:“我有问题李敖大哥!”
李敖:“等一下我讲完,先让我讲完。”
李敖继续道:“就是你们有这么好的机会,去给别人洗面革新。很技巧的给别人改头换面。增加群众的深度。你们两位是逃兵!男逃兵!女逃兵!”
小S再度举手道:“我有问题!”
李敖:“现在不能讲,等一下。……”
然后几个人玩笑了几句。
李敖又接着说:“所以你们两位有这种使命,你可以做的很好。尤其蔡康永,他是很有深度的人啊。结果……”康永又玩笑了句。李敖接着说:“蔡康永按照王伟忠的说法,只是个中性人你知道么?”
笑了下,李敖又要翻资料,小S又举手发问:“我有问题!”
李敖又驳回:“等一下我给你充分的时间。”
李敖又说到:“我跟你讲,我今天来的意思,就是要把我的话说出来。”
康永:“要修正我们。”
李敖:“觉得你们有这个资格。如何表达你们的深度呢?你不请李敖来怎么会有深度呢!”
康永:“我们不就请你了么!”
李敖:“我如果要不告你们你们会请我么。所以我负着千辛万苦,用了千方百计,找到了告小S机会作为切入点,所以才讨来五集的节目,还不晓得能不能做完。”
小S:“所以告我只是为了要上节目宣扬你的理念。”
李敖:“完全没有错!所以你不要恨我么。”
康永:“可是大哥,万一你宣扬你的理念结果我们收视率变很低,那怎么办呢?”
李敖:“过去更低啊!现在已经进步了,懂意思吧。过去很低,可是我告诉你。在友台我跟刘家昌的辩论,收视率2.6。”
小S:“讲过的啦”再次举手“我有问题!”
李敖:“等一下!”
康永:“我很好奇她要讲什么,让她问一下好不好?”
李敖终于同意后小S问道:“因为李敖大哥一定是知识渊博,然后思想非常有深度。他刚才也有在责备我们说在节目中讲的内容不够有营养。可是因为我也观察过李敖大哥上很多谈话节目。你常常聊的内容都是没有很有营养的。你常常聊女人,聊风花雪月那个。”
李敖:“我谈任何问题,我答复你,我谈任何问题都可以转到我的主要目标来,这就是我的本领。……所有的节目里面,你们不幸被我锁定,我就喜欢康熙来了。”
康永:“你不会在家里面有看康熙吧?”
李敖:“我不看这种烂节目,我不看”
小S张狂地:“那你干嘛上!那你干嘛上!不合理啊~天理何在!”
然后小S又问了一题,然后三个人又聊了些话。
中间聊到小S最新的一个杂志封面照,李敖念了封面照上小S说的一段话:“‘如果60岁看起来像30岁,不是很诡异么?因此,等到我60岁我就成为最迷人的60岁的女人。’写的好,我反问你。如果你到60岁的时候,还讲30岁的话,怎么办呢?虽然你迷人,可是你讲出来的话是30岁的。怎么办呢?很可能啊!你整天这样打屁!不看书!不看李敖的书!就可能60岁以后讲的是30岁的话。也没有进步。……”
节目的最后蔡康永总结到:“至于李敖先生期许康熙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能够做到呢?我们也许可以靠着多请他来几次渐渐提升本节目的深度。那这个事情我们要以观后效,看看这一集大家对于李敖先生的反应怎么样再说吧……”
这样看来李敖告小S就是为了上康熙,为了上康熙来告诫康熙主持人要负社会舆论责任。
这一点让我再认同不过了。电视作为当今影响力巨大的一种传媒介质实在是引导着社会的舆论走向。在有极大影响力的电视媒介中的有极大收视率的谈话节目确实应该负起责任,增加深度,引经据典,讨论有社会意义的话题。
蔡康永说电视没有深度。李敖说电视有深度。蔡康永立即问有在哪?李敖说有待你们两位建立这种深度。这其实表达了李敖觉得电视可以有深度的想法。意思是说,虽然现如今的电视没有深度,但你们可以改变它。电视这种媒介太绘声绘色。越绘声绘色的东西便越不容易有深度。最绘声绘色的东西就是现实,现实有深度么?有。但要你有深度的去挖掘才行。蔡康永说书是有深度的。在电视里找深度不如去看书。书不绘声绘色。书有时候就是枯燥无味的代名词。但书有深度。那那些消遣的书呢?那我便说了,那那些消遣的娱乐节目呢?电视何苦不能有点深度呢?李大师便是想要将电视这个很绘声绘色的东西搞得有深度点。让观众在玩笑中学点东西,想点东西,讨论点东西。
让社会氛围变得学术化!
这是我的想法。这尤其是我最近的强烈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我对李大师的观点感同身受的原因。这个社会太低趣腐朽了。学生都没有治学之心,只抱着怎么找到更好工作的想法。工作的人就更别说了。我的同学,现在上大一的国内的同学。很多都在抱怨自己的专业。前两天有个同学和我聊QQ。问我德国的工科是不是很好。我说还行吧,挺不错的。他又问我学的什么专业,我说电气。他很羡慕的说真好。我说问什么?他说他是数学系的。专业烂,没前途,毕业就失业。我说数学系挺好的啊,出来没工作就搞研究呗!你数学又那么好。他说这东西根本就没用。我是被调剂过来的。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数学。高中数学好完全是为了高考。现在还要学这么个学科,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还是你的专业好,出来工作都不用发愁。我就很无语的说,我其实还真想上个数学系呢。他说你别不知足说风凉话了。我便不好再说什么。
这只是个例子而已。是个很有代表性的例子。当然了,为了能出来有份工作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我惋惜那么好个脑子就这么废掉了。说白了就是因为这个社会没有学术气息。大学没有学术气息。家庭没有学术气息。电视里就自然更没有学术气息了。而李大师想通过在电视里改变社会的氛围的想法尤为让我振奋。让我认同。这个确实应该有人来做了。李大师为此在晚年站了出来!
李敖很老了,快八十的人了。李敖很精神,为了健康吃医院那种难吃的营养套餐。李敖很明白,自己折腾不了几年了。所以他在期许下一代,他在期许社会。他看好蔡康永和小S。他看好康熙来了。他希望以康熙来了为例改变电视的低俗风气,使电视这一传媒变得有深度有意义。使民众在看电视的过程中思考社会问题,思考学术,思考人生。这不是很伟大么?这不是很有责任感么?相比之下,虽然我也同样希望电视的改变,希望社会的改变,希望周围人的改变。但我是自私的。因为我希望他们改变的衷由在于我太寂寞了!我周围没有一个有共同想法的人,没有一个能和我探讨问题思考人生的人,没有一个能理解我的人。这使我深深的感到孤独无力。感到无望。所以当我听到李敖那个想法时我马上体会到了他的苦心。我突然特别理解的觉得李敖的这个话题给的太好了。
我讨厌说例子。因为自己能记住的例子太少了。但但凡有很恰当的我知道的例子的时候,我还是会欣然使用的。比如现在我要说一个例子。孟母三迁的故事人人都知晓。说是孟子的母亲在孟子很小的时候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而多次迁移住所的事。小孟子一开始在墓地旁便学着办丧事的人玩办丧事的游戏。孟母一看这不行,就迁居到了市井。到了市井小孟子又学着屠夫玩起来杀猪宰羊的游戏。孟母一看这也不行,于是又迁居到了学府附近。这次小孟子学着学子们颂书治学,孟母这才满意。后来孟子成了儒家大师,人称亚圣。这个事例告诉我们环境的重要性。
社会就是最大的人文环境。家庭和学校是最重要的学术环境。如若使这些环境变得有深度了,下一代就自然有深度了。人类就自然有深度了。知识发展会呈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高速状态。社会舆论会表现出史无前例的深刻治理。人类文明会步入新的高度。一切都将是全新的面貌。这,将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责任。这是一种期许,是一种理想。
再回到电视节目的问题上来。如果把这个事情看的现实具体一点的话,我们要考虑的非常多。电视节目要的是收视率。商业化的管理所体现在表层的现象就是一切为了取悦观众。观众喜欢什么我们放什么。观众喜欢吃喝玩乐,我们就放吃喝玩乐。观众不喜欢被教训,我们就不放有深度有内涵的东西。李敖说了。我懂这个规则,我有照顾你们的收视率哦!我曾经和刘家昌的一场辩论让收视率飙到史无前例的高。电台老板高兴坏了。所以我来,也能带来你们的收视率。同时增加你们的深度!挺有自信的。
蔡康永也在最后说要看观众的回应。那观众对这一集的反应如何呢?
结果是这一集的收视率平平,和以往差不多。而就我看到的一些评论来说,大部分人也对李敖的那些观点不屑。我记得我最先是在youtube上看的这一集。看后马上看了底下的评论。都是台湾的评论。有人说:我上了一天班累死累活的晚上回家看个康熙就问了娱乐一下身心你还让我看啥有深度的有病吧?!有人说:康熙作为个娱乐节目就是为了娱乐的。难道你看AV还要学性知识啊?也有些李敖的,说用娱乐的方式提高深度很有必要。因为这样更容易让人接受,也容易将学术化为舆论,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之后的康熙来了依旧吃喝玩乐美女帅哥。截止到我写这篇李敖也没有再上康熙。
这个结果其实也在情在理,我觉得这种事单是提出来就是成功。至少会引发一些评论和争执。比如我就在评论这个事。我之前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假如没有李大师这一集我可能也不会说啥。
再回到这个深度的问题上。学术舆论化。人人谈学问,时时想人生。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呢?我先说一些纯娱乐的事吧。比如演艺圈的绯闻事件永远都是固定的娱乐话题。狗仔的抓拍和文娱记者的撰笔永远能冒出新花样。以至于现在很多炒作事件都让人分不清真假黑白。以至于社会浮躁的让人忘了生活重心。以至于李大师终于按捺不住要上电视替学术平反。我纵观娱乐界,发现各种排行榜,销量,票房充斥着各大媒介。人们每天讨论的内容也是各种流行音乐,影视动画,明星大腕。似乎在有了这些传媒文娱之后,这种谈资就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一成不变了。八卦的力量不止在娱乐圈内张牙舞爪,在生活中它也生龙活虎的入侵每一个时间的角落。在我们这一共不到200人的校园内,八卦新闻每日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出,让人应接不暇!每个人都浸身在八卦的旋流里,甚至有人自己甘愿跳入。八卦的强大力量将每一个人同化,并强迫其进入这个世界。你唯一能独善其身的方式就是躲避,躲避人群,躲避争端,躲避社会。
但我不甘心啊。我游走于这种力量的边缘,接触而又不贴近。我参与八卦的传播,但我内心中是冷眼审视的心境。我以人类社会行为学的角度来看这个不无畸形的小群体。我诧异。我诧异这种力量的强大。我们算是独特的群体。我们身处异度,周围都是另一个文化的人。但这并没有影响这种文化的侵袭。或者说这种文化是根深蒂固于我们的心底的。我们出国时已将它作为民族文化自豪的带了出来。我对此,只能无语。
我最近才明白我的思想体系到底是以什么作为基础的。我以对一切事物抱着研究的心态试图用一套完善的能自圆其说的基础理论来解释世界。我不拒绝任何形式任何内容的人文事理文化学术。我所要的就是一种系统化的研究心态。剖析解构这个世界。如果我说,别人的想法肯定很少能达到我这种深度,肯定会招来不屑与鄙视(表面没有心理肯定有,这是人的天性)。但我至少可以说很少有人能抱着和我一样或者近似的想法。想法不同便无法互相理解,便无法互相深谈。我想说的就是,我目前除了一个人之外没有可以深谈的人。这真的让我很悲哀。也很失落。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语言不通的国度。
所以,假如社会氛围可以改变,对我肯定是有巨大好处的。而这种改变无疑要通过电视,网络这样的受众面极广的媒体。这也正是李敖所希望的。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那样的时代到底还要多少年才能到来呢?我希望不要等我到李敖那个年龄时候我还要做像李敖一样的事情。那无疑是绝顶悲哀的结果。
P.S. 这一集李敖确实没说啥有实质的内容。只是提了个这么个观点。毕竟一集难以成事,能将这个观点提响亮就算成功了。至于说这个事件的导火索——李敖和小S关于大S婆婆张兰的对峙,我了解的不多。在这篇中也不是重点。请抛开那个事件来看待这篇。